京津冀地区将柴油重型车视作大气重要污染源之一。环保部日前联合六省市地方政府下发《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017年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方案》,其中提出:天津港7月底前不再接收柴油货车运输的煤炭。9月底前,天津、河北及环渤海所有港口全面禁止接收柴油货车运输的煤炭,这些煤炭转为铁路运输。但一些地方政府和市场机构在解读文件时认为:将柴油重卡改装为天然气卡车即可不受限制。
例如,河北省日前发布《强化交通运输领域污染防治专项实施方案》(下称《方案》)。《方案》称:在不具备接入铁路运输条件的煤炭码头,用天然气等清洁能源车辆进行煤炭运输。以现阶段河北省港口运煤柴油车辆1.1万辆为基础,2017年改造完成1000辆,2020年基本完成港口运煤车辆升级改造工作。
上述《方案》还规划了沿途车辆气源供应,提出要编制完成集输港道路沿线、港口及周边地区加气站建设专项规划和规划环评,做好加气站建设市场准入、用地、消防和环评审批,加快建设集输港道路沿线、港口及周边地区天然气管网和加气站等配套设施。
环保部从事机动车污染防治工作的专家告诉财新记者:天然气卡车也在环渤海港口煤炭禁运之列,天然气卡车并不是外界想象中的清洁能源车辆,其氮氧化物排放甚至高于柴油卡车。
环保部专家称,机动车尾气排放的污染物主要分为两大类,一类是直接排放的颗粒物,这部分排放占比非常低,大约占污染物排放总量的4%;另一类便是氮氧化物和碳氢化物,这类物质排放到空气中后,会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亚硝酸盐等凝结核,最终形成细小颗粒物。因此氮氧化物是空气二次污染的主要源头。由机动车尾气导致的空气二次污染物实际占比难以估算,目前行业内普遍预计在20%-40%之间。
氮氧化物排放量高已成为京津冀地区雾霾污染严重的重要原因,环保部4月3日发布月初京津冀及周边区域重污染成因,机动车尾气带来的氮氧化物排放是三大因素之一。另两项分别是工业生产恢复和气象条件不利于污染物扩散。
“氮氧化物排放是更为严重的污染物源头,天然气卡车虽然基本没有直接排放的颗粒物,但其氮氧化物实际排放要高于柴油卡车。”上述专家告诉财新记者。
导致天然气卡车氮氧化物排放较高的原因是,中国天然气卡车的发动机技术路线与国际主流路线不同。不愿具名的汽车发动机专家介绍,中国天然气卡车发动机采用吸燃技术,后处理采用DOC(氧化催化转换器)技术。这种发动机技术燃烧温度非常高,大大高于柴油发动机,而在高温下极易产生大量氮氧化物,并使得尾气后处理系统迅速老化。在行驶几万公里之后,污染物就无法得到有效控制,排放比柴油车还严重。在美国,天然气卡车尾气后处理采用三元催化器,而非中国的DOC技术。
“不要仅仅看它(天然气卡车)不冒黑烟,就直观认为它是清洁能源车辆。”环保部专家说。